王金海
上海教育電視臺
[摘要] 本文重點討論電視節目生產關鍵點的管理和執行，以及上下游產業鏈的關系。
當今的電視熒屏競爭可謂是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電視頻道之多，內容之豐富，形式之新穎，與若干年前相比，的確是有了很大的進步。但真正能居收視率榜首的，有觀眾粘度的頻道或節目，并不是太多。如果以《中國廣播電視年鑒》分析，國家級電視臺有中央電視臺和中國教育電視臺、每個省、自治區或直轄市、每個地級或以上城市基本都有至少一座電視臺。除此之外，在全國2083個縣（縣級市）中還有1262座廣播電視臺。國內有3000多個電視頻道，上萬個欄目，而能讓觀眾記住的品牌欄目卻寥寥無幾，電視頻道數量的激增與收視人群之少形成了鮮明對比。
國內電視節目的品牌度不高，差異化不大，所謂的電視欄目創新多半只停留在克隆、模仿。據統計公司調查，國內電視產業90%的節目是虧本的，央視90%的廣告收入來源于10%左右的品牌欄目，中國電視缺少真正意義上的品牌，欄目創新勢在必行。節目創新，除了內容策劃定位之外，視聽效果、包裝宣傳推動、平臺互動，以及衍生產品的開發和推動等等，都是環繞整個節目創新成功與否的重要關聯因素。
作為電視生產產業鏈上的居中下游端的電視制作行業，面對電視激烈競爭的市場，并非無用武之地。電視節目生產是一個系統工程，從策劃、實施、拍攝、剪輯到后期制作、宣傳包裝等等，每一個流程都是產生火花、激發靈感，提高節目視聽效果、增加節目自我研發能涵的再創作過程。
文化產業生產有別于商品生產，每個節目都是新產品，無法用單一標準來考核，在生產過程中，質量難以標準化控制的，最大區別。電視節目實行的是導演（制片人）負責制，節目的創意、形式、內涵等等，是節目制片人、編導等文案成員主要負責的工作，而到節目真正設施生產的每一過程，常常也是編導層面把握和掌控的，雖然說每一行業都有自己的標準和創新設計能力，如何讓各個環節的創新、創造能力予以釋放，就要靠編導層的審美情趣、激發能力和協調溝通作用等等，如果有各個環節管理層的質量控制作用的跟進，則更容易創作出好作品來。但常常我們看到是各個制作環節，在服務于導演要求與自我專業要求的認同上，游走兩端，或完全依附于導演來搪塞行業管理者，或以自己的專業要求來應付導演。所以，也無怪乎面對生產出如此之多質量低劣的文化產品來，卻又讓媒體管理者無從發力，難以從何處著手去解決節目質量標準化與節目創新之間的矛盾，似乎創新應該就是讓思維天馬行空、無所約束，而標準就是在一定的規范和標準下實施的一致性；兩者難道永遠無法統一嗎？
IT技術中有個Amadale定律，簡述之就是“加速部件發揮的效率，與被加速部件在整個過程中所占的比例成正比。”無論是從電視頻道而言，還是制作公司的管理，都可以看到抓主要矛盾和矛盾的主要方面的重要性，對于直接制約節目質量的前期策劃和后期生產，以高標準，嚴格管理，不斷探索，可以實現立竿見影的作用。
電視臺的現有節目生產框架構成與管理
電視臺下屬的節目內容管理屬性部門：有總編室、節目部、新聞部等，按生產管理屬性：有制作部、播出部、技術保障部。既有相互間不相關的專業內涵，如具體的專業分工；也有互相協同、交叉性工作，或者呈上下游產業鏈關系的，需要部門間的人員協同工作的。單一部門、專業屬性強的事情，常常做的很到位。而生產薄弱點往往暴露在交叉性、人員重疊性的生產環節，或職責不清，或激發創造能力不夠，更有機制鈍化、體制僵化、人員老化等深層次原因所在。
從圖1所示的某電視頻道的節目生產流程看，左半面內容在于節目前期策劃：在節目的選題前期，有反復多次的審核機制，只有在選題內容及其撰稿都通過以后，才會安排車輛及其攝制人員，投入前期拍攝。右半面內容在于節目后期制作與審核：一旦拍攝完畢后，后期制作過程的審核也是十分完備的，編導粗編后，或再經審看后，才流入到精編、字幕流程，完成節目的整體合成。再經審片后，若有修改意見，重新回到粗剪、精編合成流程，甚至有再補充拍攝的可能。經如此反復審核后，才回到技術審核方的審核，對視音頻技術指標作出意見分析，最后才有播出可能。
從中可以看出，一個節目從策劃到最后的播出，存在兩大審核機制的把控，一是前期是否投入拍攝，內容上的把控；二是拍攝后是否能夠播出，從內容到視聽效果上的審核。這樣的機制，首先是在選題上把關，可以避免前期拍攝的無效投入；再則，就是在生產過程中技術要素的掌控，在內容表述與視聽等技術要素上，避免低劣化電視節目的播出可能。
影響節目質量的因素在于，前期拍攝效果如何，拍攝技法畫面是否良好地表現了節目內涵；后期編輯及其精編，視聽效果的藝術感覺，畫面與旁白的貼切程度等等。節目的整體風格，是以導演的要求為體現的，整個敘事形式、風格完全由導演負責。若細分整個制作各環節的作為的話，畫面的剪輯、字幕風格與效果、包裝制作風格與整體感覺，還有配音、音編、音效等等，都會影響到節目的整體質量。我們常常看到某個專題內容也許不是太吸引人，但拍攝畫面或是包裝形式卻獨樹一幟。或是一個內容策劃很好的節目，卻因畫面粗糙、制作手段低劣，而浪費了一個好題材。所以，電視節目整體質量是個系統工程，各個制作鏈的質量高低對整個節目都有影響。如果從制作鏈路的源頭開始就是降低管理標準，無制度性、計劃性的管理約束，那么處于中下游的后期制作隊伍，永遠會被編導以時間緊等各種理由，而簡化制作流程、降低制作質量。電視業態盡管是“快餐文化”，但激烈化的媒體市場競爭，已經需要媒體人把“電視快餐”當作精致慢餐來做。電影制作中的剪輯、音效等等細分崗位，也常常在電視行業中應運而生。在后期制作中增加了精剪工序，在崗位設置上多以生產職能分工，增加了技術導演的角色，在節目生產設施過程中，起到了領會導演意圖和節目內涵、協調諸工種協作、對整體視聽效果質量把控等作用。這樣的作用，大大降低了導演在各個工種間溝通、協調等事務性的花銷，能夠在整體節目風格和內涵上有更多把握。在頻道視覺風格設計上，設立頻道視覺總監等崗位職責，無疑對于統一頻道的視覺形象，強化視覺包裝效果是十分有益的。[Page]
有些電視頻道還加大了制片人的權限，對于不符合質量的節目制作，制片人可以運用經濟手段來考核編導，可以在內容上直接取舍，決定是否錄用選題。這樣通過加強產業鏈上游的規范化要求，來進一步通過編導去強化中下游的生產質量。圖1所示的電視頻道三級審片制，加強了各個生產環節的規范化要求，對于電視媒體“工廠化”的大生產，的確能夠在生產質量上有嚴格的制約作用。特別是重在節目架構與內涵，在視聽效果等制作流程上的都有管理審核機制，還有綜合收視率（成本、收益、節目定位）等指標的考核，而非有些頻道的節目審片僅僅著眼于簡單的字幕校對。這樣嚴格的節目審核才能真正做到對節目創造人員的引導和激勵作用，也便于技術生產部門能夠通過計劃安排，來調度人員和設備，來滿足了工廠化的大制作量的生產效率，確保應景節目的準時播出。
節目制作部門在節目生產過程中同時扮演了規范和約束的雙重角色。制作部門不是簡單地提供設備和人力資源，應該特別加強部門管理者擁有節目質量把控和流程優化的功能。有些電視臺，將非編的批采集上載，予以集中化、專人化管理，這樣就避免了后續生產上編導們常常抱怨的非編存儲空間不足，設備不夠使用等問題的發生，帶來了網管人員在非編系統安全管理上的便利，讓編導層面也養成了對拍攝素材前期粗編的好習慣。所以，在加強管理和增加便利的權衡上，制度建設是首要問題，要關注該制度執行后給未來帶來的利和弊，并能夠做不斷地修正。就產業鏈生產而言，特別加強上游生產的質量化管理，可以帶動中下游的配合和跟進。如果完全靠中下游的包裝和修飾，難以從總體上對節目質量有提升，最多也只是局部提升的作用。
制作公司節目生產與管理流程
再從市場化的電視制作公司的流程來看，它們在節目的策劃和宣傳上，投入了大部分的資源，采用所謂的“只投腦力，要省手腳”的策略，即在策劃和營銷宣傳兩大方面的智力上投入力量，而設備硬件和拍攝人員采取租借的方式，這樣的輕資產公司，在激勵的市場競爭中，能夠生存和強盛起來，靠的就是適應市場應景需求的節目創意、精致的節目制作質量和持續的營銷包裝宣傳。公司化的管理方式，一是在策劃前期，反復醞釀與討論，結合了文化創意人員和制作人員一起，對節目的內容和視聽效果，做詳細的分析討論，對節目的推廣宣傳全過程，可以做到制作上的積極跟進。再則，增加了整體團隊意識，使得前后期生產人員，一起為節目積極出力，避免了如某些電視臺頻道因內部架構設置原因，而出現的條塊分割、相互推諉、執行不力的發生。即使是一些臨時組建的制作團隊，也是制片人、導演雙重負責制，制片人全過程跟蹤節目制作各環節，如果導演的理念與客戶要求方面有差異，會積極地協調溝通，及時改進。在前后期制作流程中，制作導演可以按照導演的設想，以后期制作要求去要求前期拍攝方式，并在后期制作過程中把握好視聽效果。制片人可以掌控生產全過程，在其協調、約束、干預下，可以實現將最好的樣品送到客戶面前。如圖2所示，制片人、導演、制作導演參與節目的始終，并視節目的要求，或讓更多的工種混合于生產一體之中，扁平化管理，減少溝通環節，提高了節目制作效率和質量。這樣的機制，或許也就是現代電視頻道生產管理的簡略縮影版。
遠景與展望
從電視媒體內部定位而言。眾多的電視媒體節目雷同，定位不清，或多或少地與過分追求商業價值有關，為追求收視率的最大化，而不惜以媚俗、怪異、隱私等手段取悅觀眾。電視經營者應當秉承“商業不傷害專業，專業必須體現商業價值”的經營理念，讓電視媒體成為公信的話語平臺，而非純粹的商業廣告播出平臺。擁有媒體的個性化定位、社會責任感與價值判斷力，才有電視媒體的頻道定位，也才會有公眾的關注度，才更有可能為廣告提供商提供商業價值。而不是僅僅著眼于商業，為商業而播出，荒廢了自己的主業，喪失了媒體人的社會責任感。越是有自我定位明晰的頻道或欄目，其越能夠吸引觀眾的關注度，也帶來更大的頻道品牌價值，進而獲取更多的商業價值。SMG(上海文廣傳媒集團)下屬的第一財經和生活時尚，無疑很好地實踐了這一理念。
從消費者行為而言。現在的消費觀念也恰恰到了一個臨界點，隨著年輕一代和中產階層的起來，只要是對他們能帶來視聽享受、商業價值或是思想進步的話，他們愿意為服務而付費，而不會因以前享受免費的消費習性而難以更改。消費習性需要培養，一種行為一旦為多數人接受并成為一種生活方式的話，就會產生波及效應，帶動更多的人參與其中。所以，做好、做精“電視快餐”文化，既是提升免費頻道的品牌價值，也可以引導電視消費觀念，更為IPTV等視頻點播渠道創造更多的商業價值機會。
從電視媒體發展展望而言。體制外的民營制作機構紛紛借助國內外資本市場，尋求資本融資渠道的資本支持，或圍繞內容產品主業，打通上下游產業鏈，開發衍生產品的價值鏈，或兼并、收購、重組，跑馬圈地，大肆擴張自己的行業領地，提升自有品牌價值。在資本市場上融資、并購，成為民營傳媒發展的堅強支撐，已經有如華誼兄弟傳媒公司登陸創業板，明年或許會有更多的民營傳媒步入IPO。曾經電視媒體人在邁入新世紀之時，豪言電視臺內部的變化，要改變以往的“重內容、輕經營，重技術、輕管理，重播出、輕制作”。新世紀的日歷已翻過九個年頭，真正在上述三方面改觀的電視媒體并不多，體制僵化、機制鈍化、人員老化常常制約著體制內電視媒體的發展。好在臨近2009年歲末，電視媒體制播分離已拉開序幕，體制上的更新，會把電視媒體人推向一個新的高度，期待未來有更多更好的電視節目，豐富我們的熒屏，這一天也許不會太晚。B&P
參考文獻：
1. 2007年中國電視媒體業研究咨詢報告
2. 電視臺數字化網絡化建設白皮書（2006）
如何把每一個流程都能做到極致，為節目內涵與外在形象加分，而非減分的話，這個節目的整體效果就會極大地提升。這就涉及到管理與執行的雙重考量，是節目生產管理者值得深究的問題。
這樣的公司，要發揮出“船小好掉頭”的效率，治理結構往往就會采取扁平化的管理方式，把重要生產環節的管理功能予以強化，將要求直接與當事人溝通并跟蹤，將目標管理化為全過程控制管理，提高了工作效率和節奏，這樣才能滿足時間短、質量要求高的市場化生產的需要。[P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