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現代劇《情滿圍頭灣》的錄音報告  

   

提起南音，聽眾朋友可能并不陌生。但是真正能夠聆聽古曲神韻，欣賞國寶藝術的人一定不很多。許多人會認為“南音”就是泛指中國的南方音樂。而我們現在所說的“福建南音”卻和中國的北方音樂有著密切聯系，它是繼承中原古韻風格，植根在福建閩南的一種藝術形式，人們把它譽為“中國音樂史上的活化石”，“中國民族音樂的根”。2002年繼昆曲后，南音將申報聯合國“人類口頭與非物質遺產代表作”。正如唐代詩人杜甫所云：“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有幾回聞”。現代詩人趙樸初也賦詩贊嘆：“管弦和雅聽南音，唐宋淵源大可尋”。為了迎接黨的“十六大”召開，泉州市南音劇團排演了南音現代劇《情滿圍頭灣》，并進京演出，我們接受了錄音任務。

關于南音的藝術特點
   

南音又稱南曲、南樂、南管、弦管。是現代保存我國古代音樂較豐富、完整的一個樂種。主要由“指”、“譜”、“曲”組成，最具代表性的南音古譜是《趁賞花燈》、《一紙相思》、《自來生長》、《為君去》、《心肝拔悴》稱為五套，而著名的《梅花操》、《四時景》、《八駿馬》、《百鳥歸巢》則被稱為南音器樂的四大曲牌。南音薈萃了盛唐以來中原雅樂之精華，后來又吸收了元曲、弋陽腔和昆腔的特長，并與閩南的民間音樂融匯一體，自成一格，漸漸形成一種詞曲清麗、旋律纏綿的地方戲曲藝術。
    在南音故鄉泉州，素有“弦歌八百曲,珠玉五千篇”之稱，南音有著廣泛的群眾基礎。傳統南音雖屬中原古曲,但在唱腔、曲目、樂器上與福建閩南的戲曲也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南音音樂被廣泛應用在梨園戲、高戲、錦歌等閩南戲曲中。此次泉州南音劇團創作演出的《情》劇對傳統的南音進行了大膽的創新，一改傳統南音古樸典雅的表演形式，在戲劇情節上推陳出新，反映出現代人積極向上的生活熱情，在樂器編配上也進行了新的嘗試。
    南音又稱“弦管”，是因為它的主要樂器由南琶、三弦、二弦、洞簫和拍板組成。除了拍板是打擊樂器，供演唱者手持擊打外，其他伴奏樂器琵琶、三弦、二弦、洞簫等均屬管弦樂器。南音主要樂器具有以下特點：（1）南琶是南音樂隊中最主要的樂器，是樂隊的核心。它既是演奏、伴奏和演員自彈自唱的最佳樂器，更擔任指揮整個樂隊的任務。南琶演奏時采用橫抱姿勢，用食指彈撥，與豎抱的北琶迥然不同，卻和泉州開元寺內的飛天樂伎及敦煌壁畫上的飛天造型十分相似。（2）南音三弦屬于“曲弦”類三弦，與昆曲等古典戲曲的小三弦相似。南音三弦的彈奏指法與南琶相同，兩者并奏，一慢柔，一活潑，猶如琴瑟和鳴，十分和諧。（3）南音洞簫也稱尺八，十目九節，長一尺八寸，延用唐制。演奏南音洞簫很有講究，端坐、挺胸、左右手臂展起，呈現鳳凰展翅之勢。南音洞簫聲音圓潤優美，音域寬廣渾厚，音色清麗宏亮。（4）二弦是南音的拉弦樂器，它的形制、材質、構造都與目前一般拉弦樂器不同，依照古法：運弓、按指、下滑上揉，緊繃的絲線便流溢出游絲般縷縷不斷的樂音，二弦的音量雖小，但它的表現力卻是非同一般。（5）傳統南音的拍板一般由演唱者持有。它用五塊荔枝木制成，左手持三塊，右手持兩塊，演奏時“靜神端坐，兩手合擊”，清脆而富有回響力的拍板聲，伴隨著優美的唱腔，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藝術感受。
    因此我們說南音除了唱腔多為女性用閩南方言演唱外，其樂隊樂器和演奏方式也極富個性和地方色彩。除了主要樂器稱為“四件”外，現代南音樂隊還增加了一些民族樂器，稱之為“十音”。其中“響盞”是南音中最富特色的打擊樂器之一，它的音色優美，清亮而又詼諧，南宋時就有“敲打響盞歌賣”之說。實際上“響盞”就是一只置于竹編小筐中直徑為5cm的小鑼。這些特點都是我們在錄音工作中需要注意的。

關于南音的錄音要求
   

南音現代劇《情滿圍頭灣》講述的是晉江女嫁金門郎的真實愛情故事，近年來臺灣金門地區嚴重缺水，晉江圍頭灣女青年阿燕在跨海送水的過程中結識了金門男青年阿強，共同的血緣，共同的親情使他們產生了愛情。他們以水為媒，為兩岸和平做出了自己的貢獻，譜寫了一曲海峽兩岸鄉親“共一輪明月，唱百代鄉音”的動人佳話。《情》劇的錄音工作是利用泉州南音劇團路過福州轉車的機會，在我臺廣播劇錄音棚完成的。時間緊，任務重，為了保證錄音工作能在二小時內成功，我們做了許多準備工作：
    （1）了解劇中人物及樂隊規模，確定錄音形式，劃分表演區域。我臺廣播劇錄音棚的面積為250m²，《情》劇的劇中主要人物阿燕、阿強是由劇團的兩位女演員擔任的，沿用傳統的南音唱腔。樂隊除了傳統的南音“四件”外，還增加了阮、北琶、楊琴、二胡、中胡、笛子、響盞等，根據《情》劇的情況我們決定采用多話筒同期分軌錄音的形式，并用屏風將錄音棚分為三個區域：演員表演區、樂隊表演區、打擊樂器表演區。
    （2）了解演員唱腔特點和樂隊編配，確定使用話筒的類型和數量。通過和《情》劇主創人員交流，我們對《情》劇的藝術及聲音特點有了一定的了解。對演唱者我們在劃分好的表演區采用一對小AB的電容話筒，對樂隊則采用主輔話筒制式，主話筒采用MS制，其他點話筒根據樂器的具體情況分別選用電容或動圈話筒：唱腔話筒：小AB、Neuman-U87×2；樂隊主話筒：MS制、SoundField-SPS422；樂隊輔助話筒：三弦EV-RE27、南琶Neuman-U89、楊琴Neuman - U89；洞簫EV-RE27；二弦EV-RE20；響盞Beyerdynamic-MC740。
    （3）了解南音樂隊的舞臺表演形式，確定立體聲戲曲錄音的聲像位置。以往我們錄制民族管弦樂隊的傳統表演位置是：拉弦樂器在指揮的左側，楊琴居中，彈撥樂器在指揮的右側，管樂居中設在楊琴的后面，打擊樂器在最后排。而南音樂隊的位置正好相反，樂隊演奏以琵琶為主，為樂隊指揮，以三弦襯之。以洞簫為旋律，再以二弦彌補簫韻之不足。因此，三弦在最左的位置，其次是南琶，楊琴居中，二弦在最右，洞簫次之。阮和琵琶跟隨南琶，二胡和中胡跟隨二弦，我們在設計聲像定位時尊重它們的傳統習慣。
    對于戲曲音樂的不同錄音方式，近年來各臺都做了大量的嘗試，也存在爭論。去年5月筆者參加了中國錄音師協會在開封舉辦的《戲曲錄制技術研討會》，在會上就此也提出了自已的看法：戲曲錄音不同于音樂錄音，有其獨特的藝術性，由于戲曲樂器的個性較強，樂隊整體融洽性差，各種樂器的音響比例不均勻，聲音輻射方向各異，如果對樂器不了解，要想錄制出好的音響并不容易。從某種意義上說有時比音樂錄音更難掌握。現在許多音樂伴奏帶采用MIDI制作，制作伴奏帶要先錄節拍信號軌，節奏固定不變。MIDI樂器的音色是用音源采樣的，雖然現代技術已達較高水平，但畢竟不夠真實。戲曲樂器大多有著鮮明的個性和地方色彩，音源無法進行原汁原味的采樣。戲曲音樂無固定節奏，講究演唱者與樂隊之間的合作，唱腔、伴奏時緊時松，需要樂隊與演員之間配合默契，做到看得見、聽得清。在戲曲音樂中唱腔是主體，演員無法跟隨一件固定節奏的樂器演唱，相反樂隊卻要緊跟演員進行托腔伴奏。因此我們說戲曲錄音分期分軌錄音不行，先錄伴奏帶，再進演員的唱腔念白也不行。對于《情》劇的錄音，我們還是采用多軌同期錄音的方式。至于主話筒是采用XY制還是采用MS制，我們選用的立體聲主話筒SoundField-SPS422帶前級放大器，通過按鍵，可靈活選擇XY制或MS制，由于MS制立體聲聲像穩定，兼容性好，寬度容易控制等優點，最后我們還是采用MS制。

關于南音的錄音合成
   

此次南音《情》劇的錄音記錄載體采用的是Pro Tools音頻工作站系統。這是我們第一次嘗試用音頻工作站來對南音戲曲進行多軌錄音。對應于24軌的調音臺，Pro Tools音頻工作站具有64個音頻軌、128個虛擬軌可供同時錄音/重放選擇，可以很好地完成分軌同期錄音任務。并為后期合成留下充分的調整余地。根據話筒的安排，我們在工作站上也相應設置了10個音頻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