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銅鑼灣天枰倒塌、土瓜灣冧樓大型災難事故、飛機鬧市緊急迫降、消防員出入火海救援……爆破和高空拯救等危險希數極高的場面比比皆是,謝霆鋒被贊 “最玩命"的一次。這就是由英皇電影投資1億5千萬港元與寰亞電影有限公司合作制作,以香港消防處特種救援隊為題材,由郭子健導演,由謝霆鋒、余文樂、任達華和胡軍領銜主演的香港劇情災難電影《救火英雄》,且看導演郭子健心中想表達的是什么。
電影中國:為什么會拍《救火英雄》?想表達什么?怎么表現?
郭子健:你不知道你的同伴會遇到什么危險,我想把這種感覺拍出來。就是不知道危險在哪里,不知道下一步會有什么情況,有好多傳說,進入火場就好像進入了一個鬼城一樣。還有很多說法就是火場里面會有很多鬼,他們也說不知道是火場里有鬼還是自己心里有鬼,那種感覺蠻特別的。原來在消防員的世界里面還有這么多東西。
消防員是一種很正氣的工作,其實他們也有脆弱的一面,也是普通人。除了要面對生死,在回到消防局的時候還是要面對為人處事的現實問題。像在官場有的人為了晉升也會用一些手段。可能他們剛進消防局的時候也是一顆熱心,但是過一段時間經歷這些斗爭會覺得很累,進到火場里在黑暗中就要面對自己的內心,所以我很想把這些感覺拍出來。
還有就是消防員動作的一些細節,我有個朋友是個八十年代的超級消防員,他告訴我一些救人的技巧,包括繩子要怎么打結,救的人怎么運送出來,這些都不是我們想象的那么簡單的。還有大火中真正殺人的、恐怖的不是火,而是那個黑煙,你在那種黑煙里呼吸個幾分鐘就會死掉。
我把這次的災難發生到發電廠里,最熱鬧的一個平安夜,大家在很歡樂很溫馨的一個氛圍里面,爆炸引發整個香港停電,危機就會隨時發生在你的面前,不論消防員還是平常人。我想說的是,沒有真正的壞人,每個人都有他好的一面,在生死關頭,每個人都會表現出的人性的一面,沒有一個人真的該死。每個人都有迷失的時候,都會有想不開,有時候你覺得有些事情為這么會這樣子啊,但是我覺得最后事情都會有他好的一面。
電影中國:這部片的名字叫《救火英雄》,您對英雄是怎么理解的呢?
郭子健:我從小就很喜歡英雄,很喜歡美國那些英雄主義電影,像蝙蝠俠、蜘蛛俠、超人,同時我又很喜歡看金庸的武俠小說,金庸在《射雕英雄傳》里面已經反思過一個問題,就是武功用來做什么,英雄應該是什么,在《天龍八部》里面也說過英雄應該怎么樣,喬峰多么厲害,看過這么多我就覺得英雄也并不是什么都不怕,英雄也有他弱的一面,但是如果他在這么恐懼的情況之下,他可以放下自己的恐懼,放下一些個人的東西,我覺得這就是英雄。我覺得每一個人都可以做英雄,每個人都可以做到頂天立地,就看你自己愿不愿意去做。

電影中國:在電影中整個煙出來的時候你會怎么表現,它的形態是怎么樣的?
郭子健:開始的時候就跟特效去研究,怎么樣把煙的感覺拍出來。其實最重要的是讓你感覺那個煙在里面像一只怪獸,它如何巨大、如何恐怖。在火場中做了大量的黑煙,那個煙的程度是你想象不到的。開場時候那么多煙其實是我聽到的一個真實的事情,就是著火的時候好多煙,但是找不到火源在哪里,進去之后才發現火源是隱蔽在一個很小的房間里。我就是想讓觀眾在一開場感覺煙就像怪獸一樣,你想像不到的那種恐怖,濃煙一直在后面追過來,我還要配上背景音樂,像鬼叫的那種聲音強調煙的恐怖。我想讓煙能更擬人化,更恐怖化。讓觀眾看出來我就是想強調這個煙。還有最后謝霆鋒怎樣走過濃煙找到孩子,最后被煙包住的時候是白煙,而之前都是黑煙,這就是一個很好的對比,我不需要觀眾都能看明白這個對比,我想表達的就是他自己內心的“白煙”與“黑煙”的抗衡,最后白煙“戰勝”黑煙。
電影中國:我們看完這兩版以后,感覺很多處理方式不是那么直接,不是很商業化,有很多寓意在里面?
郭子健:這個電影其實是在商業跟文藝之間徘徊,很多人看了之后覺得有一點偏文藝,特別是里邊面有一些處理的手法,所以我們給一些媒體或影評人看的時候,要給他們一個么樣的切入點。《救火英雄》其實很多人看到這個名字就會有點先入為主,我們打預告片的時候也是有一點商業,但是他們看完如果不明白的話就會覺得:搞什么鬼?
電影中國:其實《救火英雄》的視角不單單是那幾個消防員,而是指所有的人,對吧?
郭子健:是的,消防員也會做錯,也會有有私心的時候。其實消防員到火場里可以放下自己的生命去救別人是一件很值得感動的事,消防員在戲里死掉更讓人覺得他們是英雄。戲里也有他們失敗的地方,也有人是他們救不了的,任達華用自己的命換的隊友也死掉,謝霆鋒自己去救人最后也死掉,所以里面有句對白是“我們消防員救人不是一命換一命,最后的關頭我只知道我又救了一條命,我不知道我的命有多重要,我只知道救人是我的使命。”

電影中國:你說這部戲里的謝霆鋒是一個全新的謝霆鋒,他想戲里是一個什么樣的表現,有什么挑戰。
郭子健:我跟霆鋒2001年拍《靈異》就認識了,很多年了,我覺得他本人比他演的戲有趣得多,因為他本來是個很多想法的人,但他不會簡單的告訴你他想怎么樣,他跟你說的是一種話,他想的又是另一種話,他永遠不會讓你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當我看他演戲也隱隱看得出來他是個很熱血的人,其實他本人是一個做什么都很精準的人,這是我認識他以后的感覺。我很想把真實的謝霆鋒拍出來,一開始就跟他說其實你不用特別的想怎樣去演,你很樸素的演出來就可以。就是不論他怎么演,我都能拍出他內心的東西,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謝霆鋒。
有人看過之后覺得為什么謝霆鋒這么冷靜呢,其實有些人就是這么冷靜,我要強調不是每個人都要噼里啪啦,有些人就是連害怕的時候都沒有什么表情的。謝霆鋒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你們看他本人從來沒有多大的反應,從來都是那樣子。我就想把真實的謝霆鋒放在戲里面。除了謝霆鋒,還有余文樂、任達華、胡軍,他們每個人在火場里的感覺都是不一樣的。余文樂就是一個很簡單的,我什么都不管只管我的兒子,但是他最后也是先救人再救他的兒子。胡軍其實也很冷靜,他救人的時候很冷靜的指揮,是另一種不同于謝霆鋒的冷靜。任達華就是他可以不顧自己的生命,他是一個傳統的英雄,他自己拍的時候也有種很熱血、很有力的感覺。謝霆鋒就冷靜,余文樂不理會其他人,胡軍是另外一種高手的冷靜。我在寫劇本的時候其實是用一種像《七武士》里面,他最好的朋友死掉他也沒有反應,他永遠是很冷靜的感覺,每個人應對《七武士》里的角色會怎么樣,我用這種方法把每個角色區分開。
電影中國:《逃出生天》上映后就有人說劉青云在里面太高大全了。前期的準備有沒有采訪過真正的消防員,逃生的過程有沒有真的消防員參與?
郭子健:有的,現場有一個消防員知道所有逃生的方法,在濃煙之下怎么樣做。比如說有煙的時候沒有濕毛巾,你就可以用自己的衣服捂住嘴巴從低的地方爬出去。還有在濃煙里面怎么樣走,怎么樣開門,原來不可以直接開。還有怎么高空營救,這些東西全都有一個消防員顧問。拍高角度營救的時候我們都提前先演示一遍,找那個支點,要把繩子綁在能夠承受重量的點才可以,要讓重量不集中在一個支點上。這些之前都通過很多資料做過很詳細的了解,都是消防員跟我們一起做的。

電影中國: 謝霆鋒、安志杰和任達華他們三個人的那段戲我覺得帥爆了,你是怎么想拍這段戲?
郭子健:那段我也很喜歡,我就覺得會抽煙的人在一起抽根煙是很好的一種感覺,而且這個煙是傳著抽,你一口我一口,就是體現兄弟之間那種讓人感動的關系。還有一種感覺就是還有什么比我在這個時間抽一口煙再好不過呢?就算抽完煙爆炸了我也不去理會。還有一句對白就是任達華說如果我沒有戒煙的話我就一口氣把這根煙抽完,那種感覺我覺得是他到死的時候還跟你一起抽煙,很有情懷。

電影中國:這段會提前曝光嗎?
郭子健:當天可以,之前千萬不要。那首歌宣傳的時候也不要用,這個是很特別的一種感受,這種感受抽出來的話可能會很奇怪,好像忽然出來一個法國的歌也不知道在唱什么。其實我也沒有什么充分的理由為什么要放這首歌,只是因為這首歌是我一直很喜歡的,這首歌是很浪漫的,不一定是男女之間的浪漫,其實是男人跟男人之間的一種浪漫。
電影中國:任達華死的那段可以用嗎?
郭子健:也不要,我不想讓觀眾猜到誰會死,你以為他一定不會死,結果我就讓他死掉,你一定猜不到。不要太早讓觀眾知道會有人死。之前杜琪峰的那部電影,還有《逃出生天》都是沒有消防員死,消防局其實都不喜歡電影里的消防員死掉,只有壞人可以死掉。
電影中國:說到壞人,你覺得影片唯一一個壞人就是煙?
郭子健:其實我覺得在我的戲里面從沒有壞人,人跟人之間沒有好人還是壞人的區分,人最大的天敵就是命運,我覺得這個煙就是命運的一個比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