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囧》、《失戀33天》、《匹夫》、《幸福額度》、《廚子、戲子、痞子》五部影片均采用演員制片制的融資模式,其中《廚子、戲子、痞子》最徹底,三位主演均以片酬投資入股。
從此前的《失戀33天》、《幸福額度》、《匹夫》、《泰囧》,到今年即將上映的《廚子、戲子、痞子》,演員股份制,即演員將片酬作為資本參股電影的融資新模式在國內市場初現端倪。相較于常見的拉贊助、銀行貸款等傳統電影融資模式,演員股份制的產生,也在一定程度上解決了電影融資難的問題,并且還能很好地實現風險均攤。業內人士表示,預計在未來演員股份制將成為一種較為常用的電影融資模式。
事實上,在好萊塢,演員股份制早已成為一種普遍的電影融資模式。盡管演員股份制是大勢所趨,但在國內真正推行還需要解破不少的難題。
破題之1 電影版權到底該歸誰
去年《中華人民共和國著作權法》(修改草案第二稿)公布之后,就曾因其中一條“電影作品的著作權歸制片人所有”引來導演和演員的質疑。當演員參與影片的融資后,自然在版權收益分配上有更多話語權。百勝年代文化傳播(北京)有限公司董事長王兵首先提出了這樣的疑問:“從制片方的角度來說,一般制作公司不愿意把電影的股權結構弄得太復雜,因為他牽扯最后的版權歸屬問題,電影最后的版權到底該歸誰呢?”
目前,按照行業規則,電影最終的版權基本都是歸制片方所有。以《泰囧》為例,盡管徐崢在整部電影的創作過程中,除了身兼導演、演員外,也參與電影投資,但光線傳媒董事長王長田在接受媒體采訪時就曾表示,《泰囧》的最終版權經協商后還是歸光線影業所有。
作為目前國內實行演員股份制融資模式最為徹底的影片,電影《廚子、戲子、痞子》制片人焦愛民告訴記者,《廚子、戲子、痞子》的三位主演加上導演,都將自己的片酬用于電影投資。“我們已經事先約定好,三位主創和導演都依據各自所占比例享有票房分成,而電影版權最終歸制片方。”
對此,中視豐德影視版權有限公司董事長王建鋒表示,版權的歸屬問題其實很好解決,完全可以通過前期協定的方式將其妥善處理。在整個協定的過程中,演員基于不一樣的身份,最終是否享有電影版權,更多的還是要看演員自身的主觀要求,“他既可以享有版權,也可以放棄,要看他自己如何支配這個權利”。
破題之2 賬目如何做到公開透明
相較于電影版權問題,王建鋒更加關注電影投資賬目怎樣做到公開化、透明化。目前,國內有的制片方存在“坑”演員的現象,對演員片酬進行克扣,使得演員更愿意選擇按勞取酬,少有愿意將片酬入股電影的。“我認為演員股份制在短期內難以得到廣泛普及,關鍵問題還是在于如何將各項經費支出做到透明。”
在王兵看來,演員通常會選擇和熟悉的導演、制作公司進行電影投資方面的合作,因此權益相對有保障。“這就像合伙做生意,你永遠不可能和一個陌生人來做買賣。”
對此王建鋒表示,在好萊塢,由于電影產業發展相對成熟,為了解決賬目及決策方面的一系列問題,一部電影都會有一個自己獨立的項目公司,“這個公司會按照公司法的管理模式成立董事會,對所有影片拍攝過程中可能出現的決策問題、運營問題、成本控制等問題,進行流程化的處理與分配。從國產電影產業發展的形式來看,也應適當地借鑒這種管理方式”。
焦愛民告訴記者,賬目公開透明是必須要解決的問題。以《廚子、戲子、痞子》為例,首先他們會定期召集投資人開會,公布不同階段電影在創作及宣傳過程中的費用明細。“我們也特別注意隨時將支出款項記錄在冊,這樣在電影拍攝結束后,花了多少錢、都花在哪兒就一目了然。出于保護投資人利益的考慮,每一筆大支出都是通過投票表決的方式,被大部分投資人認可后才實行。”
破題之3 感情主導或影響影片質量
在不少業內人士看來,國內實行演員股份制,更多的是被感情因素主導。比如《失戀33天》中,演員文章參與影片投資起初就是因為與導演私交好。而《廚子、戲子、痞子》三位主創劉燁、黃渤、張涵予和導演管虎也是由于私交甚好,所以選擇了以投資者的身份參與演出。因此有人質疑,由感情做主導是否會影響演員的接片標準以及影片的質量?
“不可否認,感情因素是推動這種融資模式產生的動力之一,但在我看來,演員在選擇這種模式的時候,更多還是處于理性考慮。”在焦愛民看來,投資電影畢竟是一種商業行為,任何一個投資人都會對電影劇本、導演、制作團隊等各個因素綜合考慮后最后做決定,感情因素只是其中之一。
王兵解釋道:“舉個最簡單的例子,飯店的老板和服務員,工作情緒能一樣嗎?如果只是單純地拿片酬,那么對于演員而言,演戲就只是一個工作。但是如果把自己的片酬作為電影投資的一部分,那對演員來說這就不再是簡單的工作了,不同的工作態度,決定最后的結果肯定不一樣。”
其實并不是所有的演員都因為跟導演的私交好等才參與影片投資的。保利影業投資有限公司公共事業部總監劉建峰表示,以黃曉明主演的電影《匹夫》為例,他最初決定投拍這部電影,就是源于自己對電影本身的認可,加上電影在融資時出現了一些問題,所以選擇對《匹夫》進行投資。“演員之所以會決定拿片酬投資電影,有時是處于對導演的信任,有時是處于對制片方的信任,但更多的情況下,還是處于對影片本身,以及自己在票房號召力上的信心。”
破題之4 市場個例能否被普遍推廣
在已實行演員股份制融資模式的影片中,絕大部分的電影都是中小成本影片,如《失戀33天》制作成本僅有890萬元。《廚子、戲子、痞子》不低于7000萬元的制作成本,在目前的國內電影市場來看,也只能算是中等偏高投入的影片。有業內人士指出,采用演員股份制的影片目前尚屬個別案例,且以中小成本影片居多,在未來尚不能形成被普遍認可的融資模式。
在劉建峰看來,電影融資一直是制片方需要解決的首要問題,不管是大制作還是中小成本,演員薪酬占到整部影片制作成本的30%甚至50%。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有更多的明星認可演員股份制,那么在很大程度上就解決了電影融資難的問題。“電影投資方當然也會鼓勵演員股份制,畢竟是一榮俱榮。”
演員股份制這一融資新模式的出現,在一定程度上也是在推進“制片人中心制”,使電影制作的每個環節都向規范化的方向發展。“隨著電影行業迅速成長,過去所謂的導演中心制必將被打破。只有營造出一個相對公平、規范的市場環境、產業環境之后,中國電影才能獲得更好的發展。”焦愛民如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