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完電影《喜歡你》廣州、深圳兩站活動之后,終于做完了監制陳可辛、導演許宏宇以及主演周冬雨的采訪,兩個城市都選在學校的大禮堂點映,一千余個座位座無虛席,從第一個煎牛排的鏡頭開始,禮堂里就沒安靜過,不斷的響起美食引來的唏噓聲、搞笑段落難以抑制的笑聲、精彩鏡頭集體響起的掌聲,影片的導演許宏宇和陳可辛合作十年之久,一直擔任剪輯,《喜歡你》依舊由他自己剪,所以節奏掌握的很好,全片找不到一個多余的鏡頭,節奏流暢、剪輯明快。
影片中,周冬雨和金城武飾演的角色因美食結緣,從最初的暗斗到之后的明爭,從開始的一對兒冤家到最后的終成眷屬,年齡相差20歲的兩個人,組成了銀幕上最特別的CP,更有趣的是,映后接受采訪的監制陳可辛和導演許宏宇也相差20歲,兩個人甚至穿的鞋子都一模一樣,足見默契,而周冬雨一如電影中那般鬼馬,金句連連。下面聽聽他們在采訪中都說了什么。
許宏宇之前在你的電影里一直擔任剪輯工作,為什么會想到幫助他成為導演?
陳可辛:其實我和許宏宇合作有10年了,第一次知道他,是拍《投名狀》的時候。當時那個項目非常大,整個劇組有幾百人,許宏宇幫我拍這部電影的紀錄片,他白天拍攝,晚上還幫著剪片子,非常努力,當時有一場戲,拍完之后我還沒說什么,他就連夜剪好了,當我看到他剪輯的成果時驚為天人,覺得他是做剪輯的天才,于是就把他拉來做剪輯,一直合作到今天,上一部戲《七月與安生》也是他剪的。
其實剪輯相當于是電影的二次創作,一個優秀的剪輯師一定是知道該怎樣講故事,才能剪出來好片子,所以我對許宏宇比較有信心,這幾年一直跟他說,如果他覺得自己準備好了,我就幫助他當導演,也不斷的給他一些劇本讓他挑,終于到了《喜歡你》,是他想要拍的電影。
從張曼玉到周冬雨,感覺你挑演員的口味一直在變。
陳可辛:不同的電影需要不同的演員,不同的階段會喜歡不同類型的電影。其實我拍過很多女演員,拍過周迅、趙薇,拍過很多人,張曼玉我也只拍了兩部,周冬雨我監制的有兩部,周冬雨我拍她的時候很像當年拍袁詠儀的感覺,自由的給她去發揮,不一定非要跟著劇本臺詞走,非常輕盈的去展現非常年輕的、和傳統價值觀不同的表現。
為什么這兩部戲都是周冬雨?因為確實感覺到她那種機靈的、多變的想法,她更接近年輕觀眾,我們確實跟你們年紀差好多,通過周冬雨,可以和年輕的觀眾更靠近。
關于兩位演員,導演有什么想說的嗎?
許宏宇:我想補充一下,其實劇本很早的時候就定了金城武來演,一直在尋找女主角,是陳導堅持要用冬雨,當時的劇本不是現在這樣,陳導做電影一直不想讓事情順著來,當時開會的時候陳導說要用周冬雨所有人都從椅子上掉下來,包括金城武都覺得“怎么會是她!”我們當時正在做《七月與安生》,于是去問曾國祥,周冬雨怎樣,曾國祥說,周冬雨是一個讓他又愛又恨的演員。有一種不可控,讓你沒有安全感,但這種沒有安全感也很讓人喜歡。因為這個我們就把所有劇本根據兩個演員重新寫了一遍。
為什么堅持用周冬雨呢?
陳可辛:因為周冬雨不按常理出牌,會給我很多驚喜,這種驚喜是使得你拍戲的時候有一種危機感,會讓東西出來更出彩,所以周冬雨加入讓我們更有挑戰,嘗試不同的方向。其實他們在一起拍攝還挺有困難的。兩個人相差懸殊。金城先生比較謹慎,每一條都很仔細。但冬雨就是每一個都不一樣的。特別會臨場發揮,每次的臺詞都會不一樣。這一點其實跟普通人一樣。今天的我們和明天的我們也是不一樣的。反復咀嚼一下。就會發現不一樣的地方。
從剪輯到導演,最難的地方是什么?
許宏宇:剪輯我一直形容成是一個裁縫,幫助很多導演完成他們想要的衣服。這次是給自己編造一套自己想要的衣服。以前是幫助導演完成,這次是要讓身邊所有人去理解你想要的東西,一起去幫助你,所以是一種溝通。
剪輯是對著電腦,拍電影是一百多個人在現場,每天要不停的跟很多人溝通,好玩的點是比較新。
創作過程中二位有爭執和不同的意見,但通過影片來看,監制非常成功,那么一個好的監制有沒有什么標準或方法?
陳可辛:其實我覺得真的沒有方法和標準。有些導演非常不想你去參與,那你就站在后面,給他的感覺是你沒有掌控、控制甚至幫助的情況下,他不需要幫助,盡量站后面。當然站后面不等于說不見了,其實你是默默的在他不感知之下,幫助他不要離既定的軌道太遠,你既然是監制,就要把握住這個方向,不是創作方向,是在整個工業的方向,要對投資人負責,同時也要對觀眾負責。金像獎頒獎之后,我們和很多主創在聊,包括曾志偉、曾國祥。當時大家說到,電影是誰的呢?作者電影是作者的,但最后不是獨立作者和電影的關系,實際上電影最后要面對觀眾,那么電影就是觀眾的。很多藝術家導演覺得,不喜歡我的電影就不是我的觀眾。但站在監制的角度,認為不應該鄙視觀眾、俯視觀眾,而是要盡量跟觀眾溝通,這是導演和監制最大的本分。
陳可辛說你不喜歡按常理出牌,那么電影中有哪些地方是臨場發揮的?
周冬雨:結尾那里我問金城武自己性不性感,是劇本里沒有的,只是我下意識的問了,因為我覺得戀愛中的男女不管對方的優點還是缺點都會喜歡吧!當時很有趣,我問完這句話他當時停了一下,有點懵,因為劇本里沒有嘛!我以為他要喊cut,然后重來一遍,沒想到他接下來了,說了那句你是一般性感的話,我覺得效果還挺好的。另外還有在更衣間里我一直質問他怎么能吃兩個人做的菜那段,也是臨場發揮的,覺得效果也不錯,以為情緒到了。
那你對自己的發揮滿意嗎?有哪些難忘的時刻?
周冬雨:我覺得重要的不是自己滿不滿意,而是導演滿不滿意,我在片場最想看到的是導演露出滿意的目光。
和金城武合作感覺怎么樣?對他印象怎樣?
周冬雨:因為之前和金城武不熟,所以開始還挺緊張的,我們第一次見面握手,然后他向著我鞠躬,我也只能鞠躬,比他鞠的更低。金城武在片場非常專業,是那種把什么事情都能處理的很好的人,也是那種沒有任何人挑他毛病的人,并且他對吃真的是沒有任何要求,我們劇組的盒飯特別難吃,但是他每餐都吃那個盒飯,還一點都不浪費。
陳可辛:金城武確實是這樣,我們之前的合作也是,他還經常把中午的盒飯留到晚上吃。
在現實生活中你是不是也喜歡電影中金城武那種高富帥,如果碰到金城武這樣的男人會不會和他談戀愛?
電影里我和金城武是那種非常不般配的人設,開始也顯得格格不入,但我認為不般配的般配才是最般配的(這句話太繞了,一直理解不了,誰能幫幫我),對于男友我沒有什么特別的要求,我不喜歡循規蹈矩,只要自己爽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