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蜃市》是一部紀錄片式的劇情片，影片從浙江蓬勃興起的民營經濟中的個體境遇著筆，紀錄一個母親在冬至這一天之中的生命切片，見證反思后現代社會的一些突出景觀、精神困境與人文縮影。在此基礎上，導演王國琚選擇了采用5.9K全畫幅CMOS影像傳感器、支持Canon Log 2并具有15+檔動態范圍、可機內記錄Cinema RAW Light格式的EOS C500 Mark II專業攝影機，讓我們看看兼具高畫質與緊湊體積的EOS C500 Mark II在這部劇情片中的表現如何！
EOS C500 Mark II
01 《冬蜃市》的創作背景
這部影片在很大程度上講述的是我母親的故事，女主角的形象非常接近我的母親。我的父母在上世紀九十年代從體制的鐵飯碗婺劇團中辭職下海到義烏經商。他們曾經都是戲曲演員，我從小聽著戲曲長大，也在義烏生活過，我熟悉這片地方。
使用EOS C500 Mark II在義烏商貿城拍攝
我之所以想要把這部影片放在浙江義烏金華來拍攝，是因為經過調查我發現在嚴肅電影創作中從來沒有人拍攝過義烏商貿城這個地方。義烏象征著世界消費經濟的一個幕后舞臺，它同時也是我國蓬勃興起民營經濟的縮影。此外更重要的一點，對我而言電影的意義就在于它要去展現那些從來沒有被人拍攝過的東西，把人們在日常生活中所忽視的影像、空間、人物、故事呈現出來，用攝影機、鏡頭、聲音記錄下來。
在義烏商貿城實景拍攝
《冬蜃市》這部影片的故事設定是一位在義烏經商的單身母親在2024年冬至這一天之中所發生的事情。她的企業辦不下去了，與此同時她又非常的糾結是否要關掉自己經營了數十年的店面，而選擇回到體制之內，回到中國婺劇院中。影片中既有七零后主人公單?母親虞璦玲，也還有很多八零后、九零后、甚至是零零后的群演，他們在經歷了改革開放以后，在整個世界范圍內所經歷的經濟蕭條之中，他們的生活會是什么樣子，他們的內心會有怎樣的糾葛。
EOS C500 Mark II實拍畫面
02 《冬蜃市》影像風格有哪些設計？
首先《冬蜃市》是一部紀錄片式的劇情片，其中的人物以非職業演員為主，以真實的空間為主。許多事件是只有在它真實發生的時候我們才能去拍攝，所以影像的整體基調是自然主義，但又不完全是，因為完全的自然主義是乏味的，它沒有設計感，沒有電影藝術人為的美在里面。我們主創在前期就達成自然主義是一個底子，但攝影和美術都應該是表現主義的共識。
使用EOS C500 Mark II在電梯內拍攝
《冬蜃市》的鏡頭語言主要以固定機位深焦長鏡頭為主，因為我不太喜歡以割裂空間和時間的方式來呈現一段影像。長鏡頭中的時間、空間和人物表演情緒都是連貫的、克制的，能夠邀請觀眾過來觀看影像之中所發生的事情，而不是像游樂園或者商場一樣指引觀眾應該去哪里。構圖、燈光和美術的風格受到蔡明亮御用攝影大師廖本榕的影響。我個人的審美是，構圖必須具有景深，它絕對不能是平的，在畫面空間上是豐富的，也就是說它的內在空間是多元和開放的，有非常多的線條和強烈的幾何性。在色彩上它應該是嚴格控制的，要有對比色，要嚴格地遵循6:3:1的色彩原則。
EOS C500 Mark II實拍畫面
這部影片獨特的分鏡設計在于基本上每一場戲都只用一到兩個鏡頭拍完，幾乎沒有臺詞，更注重人物在空間之中的調度和狀態，尤其是出入畫的設計。我在影片調度上運用了大量畫外空間和焦外空間，因為畫外空間能夠給予觀眾更多的想象，我們只用畫外音就能去講故事。焦點的選擇在影片敘事中也是非常具有主導性的，很多時候我們只改變了一個焦點，就能很好地傳遞出主角腦中所想的東西和她的情緒。總而言之，這部影片獨特之處就是在于畫外空間的使用，大量的信息留白，以及一場一鏡。
EOS C500 Mark II實拍畫面
03 為什么選擇EOS C500 Mark II拍攝？
我們之所以選擇EOS C500 Mark II，首先是因為它良好的色彩科學和動態范圍。在國外網站的科學評測結果下EOS C500 Mark II的動態范圍在所有的電影機品牌當中排名前列。此外，EOS C500 Mark II采用了全畫幅傳感器，它能夠很好的與我們所選擇的全畫幅電影鏡頭相匹配。比如在這部影片當中，我們幾乎使用了從14毫米到135毫米的所有定焦焦段。
EOS C500 Mark II實拍畫面
EOS C500 Mark II內置結構簡單且耐用的電動式ND單元，通常情況下可使用0/2/4/6檔，還可以使用密度更高的8/10檔擴展模式。它在現場為我們節省了很多時間，當我在監視器中認為景深太深的時候，我會讓攝影指導開大光圈，與此同時他只需要使用內置ND就可以壓低曝光，而非調節布光或增益。影片中也有大量自然光鏡頭，攝影師能通過快速加載內置ND控制曝光，從而提高拍攝效率，也為我們節省了額外租賃單片ND濾鏡的費用。
電動式ND單元
還有一點，我們之所以選擇EOS C500 Mark II也是看重它的內錄RAW功能，RAW格式可以為我們帶來豐富的后期選擇空間。EOS C500 Mark II 采用文件大小僅為Cinema RAW的1/3到1/5左右的Cinema RAW Light格式，為調色保留了很高的自由度。無需外部記錄設備，可直接記錄在CFexpress存儲卡內，既保證了出色的畫質又能降低現場DIT和后期存儲的壓力。在實測當中我們發現Cinema RAW Light格式的碼率幾乎只有我們使用B機拍攝其它種類RAW的一半不到，一天的拍攝只需要使用兩張512G的CFexpress存儲卡就足夠了。
Cinema RAW Light格式
《冬蜃市》是一個紀錄片式的劇情片，許多演員都是素人，他們沒有電影表演的經驗，把大型攝影機架設在他們面前時，會影響他們的表演狀態。EOS C500 Mark II兼具高畫質和緊湊體積，我們將攝影機架在遠處使用長焦鏡頭拍攝時，能給演員留出足夠大的個人空間，減少他們表演時的心理壓力。
攝影師李博淵使用EOS C500 Mark II拍攝
EOS C500 Mark II的機身結構在設計之初就確立了以便攜移動和易于擴展為核心的模塊化設計理念，攝影師可以選擇適合的擴展組件進行功能擴展。我們在影片拍攝中使用了支持V口供電系統的EU-V2，可滿足電影拍攝中對外設監視器、無線圖傳等附件供電的需要。在拍攝個別鏡頭時，我們會在機身添加一只立體聲麥克風來內錄聲音，達到雙保險的目的。
EOS C500 Mark II擴展組件EU-V2
04 拍攝中您使用的記錄格式是什么？
大部分時候我們會使用24FPS 5.9K 12bit RAW格式拍攝，只有個別鏡頭會使用48FPS 10bit RAW的升格拍攝。在拍攝時我們使用1.85:1畫幅，在后期剪輯時，最終會輸出1.43:1的畫幅。5.9K的拍攝能夠為后期帶來額外做裁切和防抖的空間，在影像語言的表達方面更為靈活。
現場監看
EOS C500 Mark II有一個小細節非常值得注意，我們發現某些品牌的攝影機即便選擇了24幀的拍攝幀率，實際上它依然使用的是23.98幀拍攝。對于嚴肅電影創作而言幀率的選擇必須是24幀，而不能是23.98幀。EOS C500 Mark II既提供了24幀的選項，也提供了23.98幀的選項，這印證了EOS C500 Mark II確實是一臺為了電影創作而服務的攝影機。
EOS C500 Mark II幀頻菜單
EOS C500 Mark II支持Canon Log 2和Canon Log 3，可以在無損灰階的情況下獲得相當于15+檔的動態范圍。Canon Log 2更接近膠片特性，能夠獲得更廣范圍的線性輸出。Canon Log 3通過壓縮暗部區域，減少了暗部噪點，適合暗環境拍攝使用。在本次拍攝中，我們在大部分時候都使用Canon Log 2，在個別暗光環境中我們選擇使用Canon Log 3，以獲得一個更干凈的暗部。
Canon Log 2和Canon Log 3
EOS C500 Mark II強大的動態范圍和寬容度是毋庸置疑的，它的色彩科學也非常的飽滿、畫面質感非常的溫暖。從個人審美而言我并不喜歡青色調，有些人認為那非常具有電影感，然而我覺得那個畫面看起來非常的臟，和我們想要追求的膠片色彩大相徑庭，例如蔡明亮和楊德昌電影中偏粉的質感。
EOS C500 Mark II實拍畫面
05 該攝影機在暗光環境下有著怎樣的發揮？
EOS C500 Mark II采用了5.9K全畫幅CMOS影像傳感器，具有尺寸物理優勢，在提高畫質的同時還帶來了諸多基本性能的提升。在現場拍攝時，能夠幫助攝影師得到干凈信噪比的畫面。在個別時候我們使用了ISO3200，依然能夠保證我們在降噪之后獲得一個純凈可用的畫面。
使用EOS C500 Mark II在暗光環境拍攝
噪點未必是一件不好的事情，主要看噪點是什么樣式的，它到底是不規則的數碼彩噪點，還是類似膠片顆粒的黑白噪點。我并不完全排斥噪點或者畫面銳度，因為膠片質感恰恰就來自于它的顆粒。膠片是活的，它的每一幀都不一樣，而且它也沒有那么銳，我不喜歡很銳的畫面，那不是電影藝術追求的，電影影像應該和肉眼、電視TV、手機和數位影像有一個距離，有一個“陌生性”。
EOS C500 Mark II畫面截幀
06 拍攝手持長鏡頭時該攝影機有何優勢？
這部影片當中設計了一個從戲曲草臺后臺一路走到草臺外面交流集市上的肩扛鏡頭，這完全是紀錄片式的鏡頭。我們無法控制現場環境和人員的情況，只能在現場抓拍。這場演出不會因為我們要拍攝而重新再演一遍，我們只有一次機會，所以我們在現場提前做了很多的排練。
拍攝環境
長鏡頭拍攝當天氣溫低達零下十度，EOS C500 Mark II具備不錯的穩定性，很好地完成此次拍攝任務，沒有出現因為低溫而導致無法工作的情況。其次EOS C500 Mark II的機身緊湊，比較輕，肩扛不會造成太大的負擔。它一方面減輕了掌機肩扛的壓力，因為我們前后大概拍了15條，另一方面它的緊湊體積也降低了人群對攝影組的注意力，我們在現場幾乎沒有碰到過群眾看向鏡頭的情況。
EOS C500 Mark II肩扛拍攝
最后EOS C500 Mark II是CINEMA EOS系列中首款配備視頻電子影像穩定功能的機型，在安裝不帶影像穩定器（IS）功能的電影鏡頭時，也可通過機身內置的5軸電子影像穩定器進行抖動修正。所以我們可以直接用肩扛的方式拍攝長鏡頭，并且整體的影像效果也非常符合我們的預期。
07 拍攝中遇到了哪些挑戰，是如何解決的？
這部影片的拍攝主要有兩個挑戰，第一是轉場，第二是現場的情況。首先《冬蜃市》雖然是一部短片，但它的制片難度以及選景難度幾乎相當于一部長片作品。我們在七天的拍攝時間內轉了19個場地，因為我想在影片當中呈現的電影世界是豐富的、完整的，我希望去更多地呈現影片主角生命的狀態。
勘景畫面
在拍攝期間我們需要很好的去協調箱車裝載情況以及人員到達現場之后的交通情況，否則全劇組四十個人如果因為迷路而沒能準時到達拍攝現場將會給拍攝造成巨大的延誤。所以我們制片組前期在勘景過程當中就很好的準備了場地手冊以及現場的地圖，同時很好地安排了車輛抵達的時間以及設備箱車裝車卸車的人員。
設備轉場
這部影片本質上是一部紀錄片式的劇情片，其中有很多的現實狀況，它只有一次機會，拍到了就是拍到，沒拍到就是沒拍到。有非常多我們無法控制、無法重來的情況，比如天氣、事件、氛圍、經營時間、演出時間等，但很幸運的是我們拍到了所有我們想拍的東西，甚至拍到了十年一遇的大雪。
EOS C500 Mark II雪天拍攝
08 國外求學經歷對您的創作有哪些影響？
就我個人的學校倫敦電影學院而言，我們每個人在兩年的時間當中都需要輪番的擔任各個職務。以我自己為例，我在第一學期擔任了一部16毫米膠片短片的攝影指導和另一部短片的副導演；在第二學期我擔任了導演拍攝了自己的16毫米膠片短片；在第三學期我們的安排是拍攝紀錄片，于是我拍攝了一部十分鐘長度的紀錄短片；在第四學期我被分配做掌機兼任剪輯和聲音設計，并且我還在其他劇組中擔任現場錄音；在第五學期我作為美術指導為一部15分鐘的短片搭建了一個完全架空的場地。
《冬蜃市》主創合照
我認為這段經歷對于一個電影創作者而言是非常重要的，因為一個立志成為作者導演的人，他不能不懂電影美術、光線造型設計、聲音和音樂等，而電影專業又是一個實踐性非常強的專業，倘若你沒有親自做過美術、沒有親自鉆研過聲音，或許在很大程度上你就沒有真正的創造力，因為你不知道如何使用這些工具來輔佐創作。以藝術為導向的電影不僅僅是說故事，它是影像表達，是感官感知，它總體上是非常艱深的。
結語
本次短片需要在七天時間拍攝19個場地，EOS C500 Mark II采用的5.9K全畫幅CMOS影像傳感器、機內記錄Cinema RAW Light格式、內置ND和機內電子影像穩定功能為攝影師從容應對不同拍攝環境做好了準備。無論是在人流量繁多的商場，還是光線昏暗的戲臺，EOS C500 Mark II都能幫攝影師拍攝到滿意的畫面，最終順利完成拍攝任務，是電影創作者的好搭檔！
*本篇內容根據導演王國琚訪談整理，所有圖片由王國琚提供。